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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週,九年级晚自习班正式开始,同时週四、五也是全年级的段考日,因此据说前两次的自习班状况不错,学生们都颇专注在念书上。
但明天是週五,又适逢段考结束,不知道学生们是否还能保持念书的情绪?陈学信暗忖。
「明天晚上我要顾自习班,就不用买我的晚餐了。」睡前,他特意提醒太太。
「嗯。」叶蔚莹正照着镜子,将化妆水充分地拍打到脸上。
设好闹鐘、脱下眼镜,陈学信率先进入被窝,五分鐘后,叶蔚莹也关上大灯来到床上。
不久,躺在右侧的叶蔚莹别过头问:「我觉得有点冷,电风扇可以关掉吗?」
十月中旬的天气很尷尬,有时白天还热得暑气蒸腾,到了傍晚却得添件薄外套,陈学信倒是还觉得房间有点闷,这种闷热的密闭空间总是会勾起他不愉快的回忆。
但叶蔚莹天生怕冷,这种时候他还是会顺着她。
「好啊。」陈学信睁开眼,摸黑走下床按掉电风扇开关,走回床上的过程中,却感受到叶蔚莹的位置有道刺眼的白光。
他定睛几秒才问:「你还在用手机喔?怎么不开灯?」
「没有啦,设一下闹鐘而已。」叶蔚莹迅速锁上萤幕,将手机丢到一旁的柜子上。「我要睡了。」
虽然没戴上眼镜,看不清楚细节,但陈学信还是知道,刚才分明是社群软体的画面。
纳闷地躺回床上,陈学信凝视着叶蔚莹的背影,感觉她忽近忽远,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抓住她。
明明躺在她身边,他却恍恍惚惚地感觉,两人之间好似隔了一片无边际的沙漠般遥远。
远得即便他竭尽全力嘶吼、不停地吶喊她的名字,她也不会回头了。
再次睁开眼,看见身旁的叶蔚莹已经进入熟睡,冷汗淋漓的陈学信才意识到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。
一定是房间太闷了,才会让他做恶梦,而且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,就别自己吓自己了。
他转为仰躺,即使只是看着天花板,脑子仍不停地在胡思乱想,就算再努力说服自己,这个梦依旧使他感到隐隐不安。
沙漠,desert,动词为拋弃,难道这个梦境是在暗示,他又要再次被拋弃了吗?
前往晚自习班的途中,陈学信连续打了三个呵欠,前一晚没有睡好,精神有些浑沌,他只希望今晚能够相安无事地度过。
然而,正如他的预测,星期五的晚自习班人心浮动,几名学生打鐘了仍笑闹着走进教室,拿出了书却迟迟没翻开,还在那眉来眼去窃窃私语。
原本他想睁一隻眼闭一隻眼,毕竟刚考完试,明天又是假日,五分鐘后如果还不专心读书再去提醒他们。
没想到却捕捉到秦海茉也正往不专心的学生那看,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,接着撞见他的眼神后才急忙收起目光,抿唇低下头埋首书中。
她是不是被影响了,想用眼神暗示他管教一下他们?
于是,陈学信佯装无意地走下讲桌,环绕教室一圈,学生们立刻意识到苗头不对,翻开书拿起笔开始写题。
九年级生就是识相啊,老师的威严感在这种时刻获得满足。
殊不知秦海茉压根没注意到不专心的同学,她的内心活动其实是这样的:「没想到今天是面瘫老师!」这是她看见陈学信走进教室的第一个想法,从她决定观察老师开始,她便在心里偷偷地称呼他为面瘫老师,这是专属她一人的小秘密。
她还想说这是难得的观察好机会,注意到老师盯着某处看,于是也跟随他的目光,没发现什么有趣的,想再转移回老师的脸上时,赫然发现老师竟看着她!
「糟糕,老师是不是发现我在看他了?」
她旋即开始猛算数学题,逻辑计算总是可以唤回她的理性。
经过秦海茉身边时,陈学信特别端详了一下,发现她正在写数学复习讲义,而且下週才要考第三册,她已经超前部署至第四册的内容,果然认真。
秦海茉则是感受到老师似乎在她旁边多停留了两秒,不由得正襟危坐,暗自祈祷他没发现自己的小心思。
下课时间,确认老师离开教室,秦海茉才总算松懈下来,拋下笔伸了一个大懒腰。
有鑑于刚才的小意外,后来她实在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观察老师,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算题,偶尔才敢稍微抬头看一下,同时压低身子试图用前座的同学隐藏自己的鬼鬼祟祟。
不远处的男同学萧大仁眼见秦海茉的眼球终于与书分离,抓紧时机拿着今天的数学段考卷前来,「秦海茉,这题你知道怎么解吗?」
萧大仁、秦海茉和张欣宜这三人总是包办十七班每次段考的前三名,更正确地来说,秦海茉基本上稳坐第一,萧大仁和张欣宜则轮替当第二、三名。
秦海茉挺喜欢萧大仁的,这里说的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,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人,大概是因为小学三到六年级时,班上的第二名同样是个